文化与语言

综合国力竞争的显著特点之一就是文化地位和作用的日益凸显，越来越多的国家把提高文化软实力作为重要发展战略。党的十八大报告进一步提出“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树立高度的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胡锦涛，2012）等战略，把增强中华文化国际影响力提升到新的高度。贾海涛指出广义文化或大文化是国力中最关键的力量，是唯一能渗透到其他因素中无所不在的力量，是国家强盛或崛起的根本保证，提升广义的文化力是发展综合国力的根本（贾海涛，2012:15）。同时，文化是民族凝聚力的纽带，是民族创造力的源泉，是经济社会发展的支撑，是人民生活品质的内容。那么，什么是文化呢？

一、文化

（一）、文化的概念

文化是一个非常广泛的概念，不少哲学家、社会学家、人类学家、历史学家和语言学家一直试图从各自学科的角度来界定文化的概念。然而，迄今为止，仍没有一个公认的、令人满意的定义。据不完全统计，有关“文化”的定义至少有二百五十多种。笼统地说，文化是一种社会现象，一种历史现象，是特定社会历史的积淀物，是人类社会长期创造形成的产物。

下面是人们熟知的关于文化的定义：

A culture is a collection of beliefs, habits, living patterns, and behaviors which are held more or less in common by people who occupy particular geographic areas. (D. Brown, 1978)

（文化是居住在特定地理区域内的人共同拥有的、大体相同的信仰、习惯、生活方式和行为举止的总和。）

“…The culture refers to the total way of life of particular groups of people. It includes everything that a group of people thinks, says, does, and makes. (R. Kohls, 1979)

（文化指特定人群的整个生活方式。它包括该人群的思想、话语、行为以及生产的一切。）

“Culture consists of all the shared products of human society.” (Robertson, 1981) （文化包括一切人类社会共享的产品。）

“What a society does and thinks.” (Sapir, 1921)

（一个社会生产、思想的所有一切。）

“What really binds men together is their culture——the ideas and the standards they have in common.” (R. Benedict, 1935)

（真正把人们凝集起来的一切——他们共有的思想观念与价值标准。）

《辞海》给文化下的定义：“从广义来说,指人类在社会历史实践过程中所创造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从狭义来说,指社会的意识形态,以及与之相适应的制度和组织机构。”

（二）、文化的分类与层次

文化具有多样性和复杂性，很难给文化一个准确的、清晰的分类标准。H. H. Stern（1992：208）根据文化的结构和范畴把文化划分为广义和狭义两种：

“广义文化即大写的文化（Culture with a big C），狭义文化即小写的文化（Culture with a small c）。广义文化就是人类在社会历史发展过程中所创造的物质和精神财富的总和，包括物质文化、制度文化和心理文化三个方面。物质文化指人类创造的各种物质文明，包括交通工具、服饰、日用品等，是一种显性文化。制度文化是人类在物质生产过程中所结成的各种社会关系的总和。社会的法律制度、政治制度、经济制度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各种关系准则等，都是制度文化的反映，它们属于隐性文化。狭义文化是指人们普遍的社会习惯，如衣食住行、风俗习惯、生活方式、行为规范、历史地理、风土人情、文学艺术、思维方式、价值观念等。”

“对文化的结构解剖的三层次说，即物质、制度、精神三个层次；还有四层次说，即物质、制度、风俗习惯、思想与价值。还有六大子系统说，即物质、社会关系、精神、艺术、语言符号、风俗习惯等。文化的内部结构有下列几个层次：物态文化、制度文化、行为文化、心态文化。物态文化层是人类的物质生产活动方式和产品的总和，是可触知的实体文化。制度文化层是人类在社会实践中建立的社会行为规范。行为文化层是人际交往中约定俗成的、以礼俗、民俗、风俗等形态表现出来的行为模式。心态文化层是人类在社会意识活动中产生的价值观念、审美情趣、思维方式等主观因素，是文化的核心。”

有些人类学家将文化分为三个层次：

“高级文化（High culture），包括哲学、文学、艺术、宗教等；大众文化（Popular culture），指习俗、仪式以及衣食住行、人际关系等方面的生活方式；深层文化（Deep culture），主要指价值观、时间取向、生活节奏、解决问题的方式以及与性别、阶层、职业、亲属关系相关的个人角色。高级文化和大众文化均植根于深层文化，而深层文化的某一概念又以一种习俗或生活方式体现在大众文化中，以一种艺术形式或文学主题反映在高级文化中。”

（三）、文化的特征与功能

1.文化的基本特征：

文化是由人类创造的。

文化属于社会，不属于个人。

文化是习得的，是有意识或无意识的习得，不是与生俱来的。

文化具有传承性，通过一些符号（语言符号或非语言符号），文化传承下去。

文化是一种动态系统。

文化是多种因素的结合体。

文化以种族或民族为中心。

文化具有选择性。

制度文化都具有符号性，任何制度都是由符号规定下来的。

2.文化的基本功能：

文化的功能即文化的价值和作用，指文化在人们的社会生活实践中，能适应和满足个人与社会的多种需求。根据杨世清（2012: 20）等学者的观点，文化具有以下基本功能：

认知功能——认知是文化首要的、基本的功能。文化本身就是人类认识外界环境而产生的，是人类对自然、社会和自身的认识过程。随着文化的进步和发展，认知的深入，人类对自然、社会和自身的了解会加深。

传承功能——是文化最基本的功能，文化传承是文化在时间上的延续、空间上的扩展和代际间的传承，是人类对文化的保存和承接。

传播功能——由文化的各种价值所衍生出的功能。有文化消费就有文化传播,文化消费的过程同时也是文化传播的过程。

创造功能——是人类在已有文化基础上不断创造和革新的过程。一方面，文化在传承的基础上创新，另一方面，在创新的过程中传承。

导向功能——文化能引领社会发展的导向，是社会变革的先导，引领社会变革，引领时代风尚，引领社会新的生活模式。

教化功能——人类创造了文化，反过来，文化又教化人、培育人、陶冶人、塑造人，使人的文化素养不断提高。

规范功能——相同文化背景下的人建立起一套约束人的标准，每个人都必须遵守这种标准。

凝聚功能——每个民族都是一个文化共同体，即对民族文化认同感：相同的思维方式、道德规范、价值观念、语言与风俗习惯等所产生的认同力量。

娱乐功能——通过快乐有趣的文化活动，人们使自己得以快乐、休闲或消遣，达到惬意和满足。

产业功能——文化与经济交融，文化为经济发展提供强大的精神动力和智力支持，同时，经济的文化含量不断提高。

服务功能——服务和满足人类社会不同层次的各种需求，是文化的基本功能之一。

动力功能——为经济社会发展提供正确的价值导向、精神动力和智力支持。

二、语言

语言是由词汇和语法构成并能表达人类思想的语音和符号系统。

语言的结构：

音位、语素、词、短语、句子、文本。

语言的种类：

对话语言、独白语言、书面语言和内部语言。

语言的基本特征：

语言是人类创造的。

语言具有社会性。

语言是后天习得的。

语言属于制度文化。这种制度由社会约定，任何人不能背离。

语言是一套完整的符号系统，并规定着其它制度。

语言具有个体性。

语言的功能：

语言具有社会功能和思维功能，其中社会功能包括信息传递功能和人际互动功能，人们借助语言保存和传递人类文明的成果。

三、语言与文化的关系

美国语言学家萨皮尔( Edward Sapir)曾经说过：“语言的背后是有东西的,而且语言不能离开文化而存在”。古德诺夫（H. Goodenough）在《文化人类学和语言学》(Cultural Anthropology and Linguistics)中这样论述语言和文化的关系：“一个社会的语言是该社会文化的一个方面,语言和文化是部分和整体的关系,语言作为文化的组成部分,是学习文化的主要工具,人们在学习和运用语言的过程中获得文化。”语言和文化是人类社会所特有的密不可分的社会现象,语言是文化形成和发展的前提，文化的发展促进了语言的丰富和发展;语言是文化的符号,是文化的组成部分，是文化的载体，忠实地反映文化，而文化塑造、制约并影响语言。两者的关系从以下几个方面可看出来：

（一）、语言是文化的载体

语言是文化存在的形式之一。通过语言继承、发扬、保护民族文化。语言单位,特别是词语,体现了人们对客观世界的认知和态度,深深地烙上了民族的历史、社会印记。中国封建社会长达2000多年之久，其社会结构是族权和政权相结合的封建宗法等级制度，而宗法等级制度强调血缘关系、等级观念、长幼有序、尊卑有序等封建礼仪。基于这个原因，汉语称谓语要比英语称谓语繁杂、详细的多，称谓大都能把其辈分（伯，侄）、直系或旁系（孙，侄孙）、长幼（叔，伯）、血亲或姻亲（哥，姐夫）、父方或母方亲属（姑，姨）等身份都能表达清楚。而英语中的称谓比较模糊、笼统，一词多义的现象普遍存在，除辈分清楚外，其它关系只能猜或问。所以，英语中的称谓语往往对应多个汉语表达：

Cousin：表哥/表弟/表姐/表妹/堂哥/堂弟/堂姐/堂妹

Uncle：叔叔，伯伯，舅舅，姨夫，姑父

Aunt：婶婶，妗子，姨姨，姑姑

Niece：侄女，外甥女

Nephew：侄儿，外甥

具有中国文化特色的称谓，比如“两姨”、“姑舅”、“连襟”、“小叔子”、“小舅子”等在英语里根本没有对应的表达。

大体上，中国是个内陆国家，农业曾经在经济中起着决定性作用，农耕文明决定了中华文化的特征。聚族而居、农耕文明造就了一种内敛、自给自足的生活方式，影响着汉民族的文化传统、农政思想、乡村管理制度等。汉语中，与农耕相关的谚语、格言很多，比如，“疾风知劲草”相对应的英语是“A good pilot is not known when the sea is calm and the water is fair.”下面这些农时谚语无不体现农耕文明的特点：

种田不用问，深耕多上粪。

一天省一把，三年买匹马。

三伏要热，五谷才结。

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瓜熟蒂落

生产活动不仅创造了世界，而且创造了语言（郭建忠,2003:337）。由于科学技术和生产力发展水平的制约，中国人过去习惯于用身体背负重物，这种劳作的“动作”自然体现在语言上，而英语中与之相对应的词只有一个“carry”：

扛：To carry a box on the shoulder

荷：To carry a hoe on the shoulder

挑：To carry a load

担：To carry two buckets of water with a pole

抬：To carry a sedan chair

背：To carry a baby on her back

驮：To carry a sack on the back

提：To carry a basket on one’s arm

挎：To carry a bag on one’s arm

地理状况、生活环境会影响人们的生活方式、生产活动以及经济结构等。英国属于岛国，一些海洋生物被英国人所熟知，其文化内涵也体现在英语语言中，比如“as close as an oyster” (象牡蛎一样沉默/嘴很紧)以及“packed like sardines”（水泄不通/像沙丁鱼在罐头里一样挤）等。英国的一些传统行业，比如水产加工、航海业、捕鱼业等曾经是英国的经济命脉，相关的术语或成语难免体现在英语里：

To Fish in the air：缘木求鱼

An old fish：怪人

To miss the boat：错过机会

In the same boat：同处困境

To keep one’s head above water.：勉强度日

To know the ropes：懂得秘诀

To sink or swim：好歹

To go with the tide：随波逐流

Plain sailing：一帆风顺

To spend money like water：挥金如土

（二）、语言是文化的组成部分

文化包括了语言，是语言最重要的属性之一。构成语言的基础是词汇，词汇的核心是语义，而语义反映了人们对客观世界的认知。因此，语言中词汇所代表的概念内涵与外延受该民族特定历史文化的制约。中国是传统的农耕国家，中国人对绵羊（sheep）和山羊（goat）比较疏远，对这两种动物几乎没有文化联想，而以畜牧业为主的一些西方国家，对绵羊与山羊的区分比较严格，文化联想涵义也很丰富。英语中，对绵羊和山羊的划分也许来自《圣经》中最后审判（the Final Judgment）：在世界末日来临之际，上帝坐在荣耀的宝座上，万民都聚集在他面前，上帝要把他们分成两群，“像牧羊人把绵羊从山羊中分别出来一样”（just as a shepherd separates the sheep from the goats）。另外，绵羊性情温和、毛质好、肉鲜美、经济价值高，受人喜欢，常被比作好人，是温顺善良的象征；相对而言，山羊生性凶暴，雄性尾部散发恶臭，尽管人们也喝其奶食其肉，是淫荡与邪恶的象征，常比喻为坏人，英语中“an old goat”表示老色鬼。关于“goat”或“sheep”的习语还有：

To get my goat：使我恼火/生气

To play the goat：冒傻气

A wolf in sheep’s clothing：披着羊皮的狼

The sheep and the goats：好人与坏人

A black sheep：害群之马

“牛”在农耕文明中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汉民族对“牛”十分崇尚。因此，汉

语中的“牛”多含褒义，是勤恳和忘我的象征。“老黄牛”常用来比喻“踏实”、“任劳任怨”的人，比如，鲁迅先生的诗句就是好的例证：“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此外，“牛”也有“固执”“倔强”的喻义，比如“牛劲”、“牛脾气”等。“牛”在十二生肖中体积最大，所以，也比喻“大”或“多”，如“牛嘴”、“牛眼”、“牛脚”等，而用“九牛一毛”表示极小部分。英语中，“ox”、“cow”、“bull”或“calf”都没有这样的喻意,然而，另一种动物“horse”常用来表达类似的特性与品德：

勤勤恳恳，就像老黄牛一样：To work like a horse

气壮如牛：As strong as a horse

鞭打快牛：To flop a willing horse

（三）、语言反映文化

语言反映了民族的文化，是文化的反射，忠实而全面地反映民族文化特征。忽略语言背后的民族文化，就会引发语用错误，造成跨文化交际的失败。由于中国封建社会的宗法礼教、传统的家庭模式以及群体的生产模式，中国人对陌生人或熟人采用拟亲属称谓,以此拉近彼此的距离，从而创造一种和谐亲近的氛围。而在英语国家，对于陌生人或熟人使用这些称谓语是难以理解的，不能令人接受。看看下面的例子：

汉语中能接受 英语中不能接受

解放军叔叔 uncle PLA men

警察叔叔 uncle police

售票员阿姨 aunt conductor

买报纸的老奶奶 the old granny selling newspapers

看门的王大爷 janitor grandpa Wang

大嫂 sister in law

在英语国家比较正式的场合，人们通常用“ladies and Gentlemen”称呼陌生人；在比较随便的场合，可以用“Hello/Good morning, everybody”进行称呼。为了表示尊敬，对不认识的成年男性称“sir”（对两位以上的称“gentlemen”）；对陌生的中年妇女称“madam”，对青年妇女称“miss”，也可用“lady”或“ladies”作为对女性的尊称。年长者对年轻人，可用“young man”、“man”、“son”、“boy”、“kid”等来称呼。若要引起陌生人的注意，用“Excuse Me”、“Pardon me”、“I say there”(英国英语)等显得比较客气。“Hey”、“Here”、“you”或“there”则显得比较粗鲁无礼。

（四）、语言随文化的变化而变化

一个民族在发展变化，其文化也随之变化。社会的进步推动了语言的发展，文化的发展也会推动语言的发展，词汇语义的演变与文化的变迁紧密相关。例如，随着社会的变迁，“同志”的语义发生了很大变化。“同志”起初并不是一个称谓语，指“有相同志趣（的人）”，后来指在政治上有相同见解或在同一政党内成员之间的称呼，随后，变成为一个通称。随着社会的发展和变化，“同志”一词的语义和语用功能发生着变化。现在，除了在正式的政治场合，“同志”正渐渐被其他称谓所替代。近年来，这一称谓语甚至演变成了对“同性恋”的称呼。另外，先生，过去指老师，或是对学识渊博、具有一定社会地位人的尊称，现在是对男性的尊称；又如，英语中“wife”一词可以与汉语中的多个词对应：“妻子”、“爱人”、“夫人”、“太太”、“内人”、“贱内”、“拙荆”、“孩他妈”、“家里的”、“家里烧火的”等；随着社会的进步、文化的变迁，“内人”、“贱内”、“拙荆”等称谓语已经弃用，“孩他妈”、“家里的”、“家里烧火的”等称谓只在特定地区、特定的情况下才使用，有退化的趋势。

再看看汉语演讲、报告中谦逊的、传统式的开场白：

“各位早上好！本人演讲的题目是《语言与文化的关系》。由于水平有限，准备不足，错误在所难免，点滴体会，旨在抛砖引玉，希不吝赐教，请各位专家、同行予以批评指正。”汉语的开场白是谦逊的、内敛的、含蓄的，现在中国人变得更自信、直接、开放，渐渐放弃这种开场方式。不妨把这段话翻译成这样的英语：

“Good morning，Ladies and gentlemen！The title of my lecture today i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Culture and Language. I hope it will be informative, instructive and helpful. And I hope you will enjoy it.”（女生们，先生们，早上好！我今天演讲的题目是《语言与文化的关系》。希望这个讲座能开阔你的视野、给你启发、对你有所帮助，希望你能喜欢。）

同样，这样的结束语中国人也渐渐放弃：

“这是个人的粗浅的看法，很不全面，遗漏不少，不妥之处，敬请批评指教。”下面的翻译更符合英语的行文习惯：

“That’s all for my lecture. Thanks for your attention/listening. I hope you have really enjoyed it. Thank you very much.”（我的演讲结束了。谢谢你们的聆听，真心希望你们喜欢这个讲座，非常感谢！）

（五）、语言的使用受制于文化

文化对交际模式有着特定的要求，有时起着决定性作用。前苏联学者维列夏金(В .М .Верещакин)在《语言与文化》一书中指出：“交际的要素包括参加交际者要有共同的语言、共同的社会历史经验以及一定的言语环境。”这说明交际的三大要素，即语言、文化和言语环境。要使交际取得成功，交际双方必须求得认知心理平衡和文化的共鸣，让自己的语言顺应言语环境和交际对象的文化背景，并依据谈话对象和环境来选择语言。同时，根据交际对象的文化背景和言语环境来理解语言。因此，在交际中，只有将语言符号和文化知识联系起来才能达到交际的目的。汉语中，人们根据不同的交际对象、交际环境以及自己的理解，使用谦辞敬语，当然有些谦辞敬语逐渐退出了日常交际，而这种语言现象在英语却中很少见。谦辞（self-depreciatory expressions）表示谦虚或谦恭的言辞，如“过奖”、“不敢当”等，常用于人们日常交际和书信往来中，只能用于自称。敬语（Honorific, respect words）是指对听话人表示尊敬的语言方式，譬如“您”、“请”、“劳驾”是汉语中常用的敬语。下面是汉语中特有的谦辞敬语现象：

谦辞 敬语

我/鄙人/在下（I） 您/阁下（you）

我儿/犬子(my son) 虎子/令郎(your son)

小女（my daughter） 令爱/千金(your daughter)

拙作(my writing) 大作(your writing)

愚见/浅见(my opinion/idea) 高见(your opinion/idea)

寒舍/敝处(my home/place) 府上/贵府(your home/place)

我校(my school) 贵校(your school)

拜访(my visit) 光临(your visit)

拜读(I will read it) 斧正/雅正(Please read it.)

家父(my father) 令尊（your father）

家母(my mother) 令堂(your mother)